人间不直的

我不相信爱情,因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,但是我相信有外星人,也相信有忠诚的眷侣。

【绎夏】人间路


世人常道,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。而我又修了多久,才能有幸来这尘世一遭与你携手一起走这人间路。

 

我的父亲是锦衣卫指挥使,巡察缉捕以效皇命,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曾是我儿时的梦。他教我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。孝弟也者,其为仁之本与。孝悌忠信礼义廉耻,这八个字自那时起便成了我人生的信条。

 

我的母亲乃名门之后,温文尔雅,一曲穆老亲传的桃夭,技惊京城,也弹进了父亲的心里,而我幼时则时常缠着母亲学箜篌弹桃夭。

 

可有一日,一向忙于公务的父亲早归,陪我一同赏曲。母亲弹桃夭,父亲在庭院中舞刀,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可也是那一日,仇家寻上门,母亲为了护我,挡在了刀前,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我眼前倒下,满目猩红。我失了母亲,也失了父亲本就不多的慈爱。

 

少年时,我入了锦衣卫,本以为该是鲜衣怒马,少年风发。可最后一关的考验,竟是百人争那一个活命的机会,生者升校尉职,获陛下亲赐绣春刀。逝者血满山林,我踏着这尸山血海,战到最后,杀尽了昔日同门。难怪世人对锦衣卫避之不及,这样百里挑一的无情无心之人,可不是要尽早避让吗。

 

阿德,与我同期升为校尉,初时常结伴执行任务,他虚长我几岁,对我也颇为照顾。我本以为既已入了锦衣卫,便再无兄弟相争,必有一死的局面。可我却没料到,那个如我兄长一般的人,为了救我,刀落人死。

 

我不信神佛,只因神佛让尝遍了这世间万般求而不得的苦。

 

直到你的出现。

 

才知万般皆苦,唯你是我心头的那一点甜。

 

你本出生于重臣富庶之家,万千宠爱,却因家逢变故,流落堂口。

 

你幼时生的小巧,倒成了被欺凌的对象,可你从不服输,誓要以牙还牙,以拳还拳。

 

你和养母相依为命,家中无男子支撑生计,你便投身公门,自寻生计。

 

你就像一个刺猬,桩桩件件的磨难都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,却也没有妨碍你拥有柔软的肚皮。

 

你拥抱着自己的刺,呵退每一个奸恶之人,却也在爱与被爱里,保护和温暖着你遇到的每一个朋友。

 

初识你时,你因着锦衣卫恶名昭著的风评,针锋相对,百般纠缠,却也碍于职级,溜须拍马,市井之味甚浓。

 

可后来我却透过你的每一根刺,看到了你的柔软。

 

幼时你曾被诱拐,却知只有不亏待自己才能有更好的出路,所以你大口吃饭,永不失了期待未来的心,这是你永怀希冀的第一份柔软。你会向着花灯许愿,愿我往后余生,年年顺遂,日日欢颜。

 

你被堂子里的大孩子欺负,却也不低头臣服,与他们为伍,去欺凌更弱的孩子,你会站出来,保护他们,这是你喜护弱小的第二份柔软。你懂得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,你会为着这世间的不平,仗义出手,惩恶霸,灭奸人。

 

儿时你被邻里的小童称为野孩子,却也受到了爱的温暖,你的养娘会护在你的前头,告诉你,你是她的亲生女儿,你有娘,是她,袁陈氏,你是袁今夏,这是你学会爱人的第三份的柔软。你温暖着身边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,你知那手链与我有着非凡的意义,不惜冒着生命之险,帮我重拾手链,让我拾回娘亲的爱。

 

你家中没有男儿,你却也未怨天尤人,只事事冲在前头,与男儿比肩,保护娘亲,只为证明女子也可以不比男儿差分毫,这是你勇敢刚强的第四份柔软。我见了你为赎失职之责,自伤胳膊,那是男儿家才有的果决和狠心。我见了你为还救命之恩,以身养毒,以血为引,只为救我于性命垂危之际,那是男儿家都没有的魄力和决绝。

 

你少时拜师杨成万,师傅不仅教你追踪之术,更告诉你何为忠义,这是你爱国守序的第五份柔软。你可以单枪匹马追查线索,却也不比锦衣卫的密网暗探来的慢,你可以为了家国,巾帼不让须眉,一人一刀守一城百姓。

 

你还有许许多多的柔软,我都看见了。

 

人终究是人,又岂会真的冷血无情。

 

你就是这样,带着你的刺和柔软,还有那独属你的烟火气,暖了我的心我的血。

 

“我当然会等你啊,但我也不会傻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吧。”

 

“但我可以”

 

我可以为了你,以身挡镖,只因见你于危难,身体却比心更诚实。

 

我可以为了你,策马浴血而来,只想在那战火硝烟中拼尽全力护你周全。

 

我可以为了你,忍受生平最厌恶之人的折辱,只恐我每慢一分你便多一分性命之忧。

 

我可以为了你,不顾己身舍弃家族,只为以已之身相抵家世之债。

 

我亦可以为了你,寻回生的希望,只盼与你描眉细化闲话桑麻。

 

你可知,这茫茫尘世,我孑然一身,已无半点牵挂,唯你是我余生所有的温暖。

 

 

 

这是两个自由且美好的灵魂相知相爱相惜相守的故事,也是你我不愿散的一场童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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